闻言，姜母眼眶不由得一湿。

“傻孩子，这辈子你也是我的亲生女儿。”

姜母紧紧抱住姜妩，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。

这时，府中下人上前禀告。

宋灏来了。

姜妩一怔，连忙擦掉眼泪起身往外走。

府门口，宋灏停驻在一辆马车旁。

他的随从正将几箱药材从马车上搬运下来，让小厮送进姜府。

“这些药材若是不够，将军府库房内的你随便取用。”

“多谢。”

姜妩从未想过宋灏能来，心中漾起些许微澜。

“今日，我来此是接去你官府签署和离书。”

男人的话让姜妩黯然，她抿了抿唇未多言其他。

马车在官府前停下，二人走在廊道里。

檐下有细雨被风吹得钻进脖颈，沁人骨髓。

姜妩畏寒，被凉得浑身一缩。

宋灏大步上前，遮住了屋檐边的风雨。

两人沉默地并肩走着，彼此无言。

然而这条路，就像他们三年的婚姻一样，总归会走到头。

和离书上签字画押，再由官府人员盖章确认。

他们之间的关系，就彻底断了。

看着眼前的和离书，姜妩半晌没有回过神来。

“走吧。”

这一次，宋灏走在了前面。

看着他的背影，姜妩心中五味杂陈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。

回到溪荷院，便是最后的整装行囊，准备搬离。

姜妩正收着行李，外面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。

她回过头，只见静雅公主一身红衣，还是熟悉的明艳又炽烈。

“臣女见过静雅公主。”姜妩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。

“少将军夫人不必多礼，哦，不对，你现在已经不是将军夫人了。”静雅公主居高临下地望着姜妩，嘴角含笑。

姜妩低着头，并不回话。

“真是可惜啊，差点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，结果宋灏一把火就烧了那鸢尾手帕。”

静雅公主扬眉，眼角透着讥讽。

姜妩猛然抬头，神情错愕。

这件事，她也知情？

静雅公主砸了咂嘴：“宋灏不光烧了帕子，对于姜家遭到歹人攻击，真的分毫不知吗？”

姜妩瞪大了双眸，不敢置信地望着静雅公主。

她的反应，让静雅公主很是满意。

“虽说你们二人已经和离，但是母后给你的奖赏不能忘。你若是体面的走了，本公主和母后定会保姜家诸事顺遂。”

静雅公主趾高气昂地转身离开。

姜妩愣在原地，像是被冻住了一般，耳边环绕着刺耳的鸣叫。

“夫人……”一旁的阿棋担心地唤了一声。

姜妩只觉喉间一股铁锈味喷涌而出，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口鼻。

“噗……”

一团暗黑乌血，顺着姜妩的指缝，汹涌而出。

她眼前一黑，晕了过去。

半晌。

姜妩悠悠转醒，四周萦绕着药草气息。

“大夫，我家夫人怎么样了？”阿棋在一旁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。

大夫脸色凝重：“慢性中毒……恐十年有余。”

姜妩意识混沌，恍惚间听到阿棋和大夫的对话。

十年前，那不是她初入姜家的时候？

姜家的生活片段，如同走马灯一般从脑海中一幕幕闪过。

是谁？

姜妩支撑着坐起来，腰间佩戴的香囊滑落出来。

大夫眸光一闪，将香囊取下来放在鼻尖一嗅，脸色瞬间大变。

“这香囊中有乌头的成分，长期佩戴有剧毒！”

香囊……

姜妩心头一悸，喉间涌上一股腥甜。

那是母亲赠与她的，十岁生辰礼。